【妖夜／海音主線】曙光

searea123
2015年9月29日
讀畢需時 5 分鐘

TAG：有栖宮海音、ＮＰＣ有栖宮海世

「唔……」當晨光再一次透過淺白的垂地窗簾映照在寬大柔軟的床間，海音緩緩睜開了雙眼。這一覺，她沒有做任何的夢……雖然也不能算得上安穩，但感覺已經許久不曾擁有這樣完整的睡眠了。朦朧的視線緩慢地聚起焦點，她這才發現身著軍服的海世正坐在床邊、不停地點頭打盹，眼下微現黑青。「…………！」此情此景讓她憶起睡前所發生的事、驚得一下想從床上彈起，可因體虛而起身一半便躺了回去，這動靜讓海世瞬間清醒，迅速轉頭來確認她的狀況。「哥、哥哥……」想起那段封閉深藏的過往、又受了河蘇一番點撥，海音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兄長才好，記得很小的時候、他們兄妹明明不是這樣的。那時候，母親還在世── 她是那麼地優雅美麗，可是母親的眼中，卻沒有任何光芒。母親從來不聞父親對她的深愛、也不問女兒對她的憧憬……她只是每日對著海的方向、唱著一首又一首的歌謠。年幼如當時的海音，也能在微妙的氣氛下領會母親淡漠孤寂的情緒。她一遍又一遍地喊著母親、在她身邊自己學會了所有的歌謠───但母親從未對她表露任何讚許，甚至還有些、抵觸她的模仿。母親，為何不願意對她笑一笑呢？每當這樣詢問父親，他總會輕輕撫摸她的頭、告訴她『母親累了，海音到別處去玩吧？』臉上是一種她當時無法理解，而今──或許可以苦澀來形容的表情。所以海音漸漸地不再打擾母親，當父親一回家便直奔母親的房間與她輕聲說話、試圖逗她展顏一笑，她便會轉去尋找海世，將每日的經過、各種小心得與他分享。海世也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，但他起碼會有所回應，以很不明顯、極難察覺的微笑，靜靜地陪伴著她。某一段時間，海音甚至常常守在哥哥的學習房外，期盼著他的學習快點結束、才能一起玩。直到父親為哥哥終止了家教、將他送去攻玉社中學部通學，她才又開始流連在母親的房間……可母親正是自那時起，健康狀況急轉直下，最終在一個夏季的雨夜過世。她哭得夜不成寐，父親縱然沒在她的面前掉下半滴淚水、可也悲傷得無暇他顧，看不下去的老總管將她抱到了海世的房間，看看是否能讓哥哥為她提供點安慰、壓壓驚──這方法奇蹟似地奏效了，之後她再也沒有為了母親的逝世而連睡夢中都以淚洗面。但似乎又有什麼、悄悄在她無法探索的暗處發生了變化…… 「海音，感覺……怎麼樣了？」海世稍微湊近了些以便觀察海音，他輕蹙著眉，雖然一眼看去她的精神已經好了不少，但他們之間那些未解的間隙看來正深深困擾著她。「唉……海音，我真的、對不起你。」他握住了妹妹垂在被單外纖弱無骨的右手，突然間就切入了正題，正如何蘇所言，海音之所以生病、之所以會為了過往而痛苦，全都是因為當時他的私心。「……哥哥？」海世的舉動讓海音本能地縮了一下，可並沒有抽回被他握住的手。「那天，學校發生了一些事，我過得並不順遂……最後就把情緒遷怒到了你身上……」海世緩緩閉起了雙眼，當時他一個輕巧的轉身將她的一切掀成了驚滔駭浪，他想起了妹妹當時的眼神，他再也、不想見到了。「那些逝去的生命，是該由我來承擔的罪孽，海音你、從來沒有做錯什麼！所以、不要再為了此事自責，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！」「騙人！我知道！我一直都、知道的……無論是哥哥還是母親、你們都不希望我在這裡……呀啊！」海世的話似乎一下刺激到了海音，她開始劇烈的搖頭、試圖掙脫他的掌握，可隨著一股力道她被穩穩地拉入了海世的懷中，除了自己因心緒起伏而急促不整的心跳外，海世似乎也隱忍著什麼痛苦而輕微顫抖著。「海音，聽我說！我與……繼母都沒有不要你！」他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，盡量用平穩低緩的嗓音輕聲說道：「還記得以前，總管讓我帶著無法停止哭泣的你一起入睡的事嗎？那之後你突然又能睡得好了，可卻不是因為我在一邊的緣故，而是……繼母她來看顧妳了。」「……？那是、什麼意思？」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，但海音的話語已經染上了哭音，她停止掙扎、轉而揪住了兄長的軍服尋找支撐。「母親她、從來沒有對我笑過……怎麼可能？」「不是那樣的，海音……繼母她、一定非常地愛你。」海世抬手開始規律地輕撫海音的腦袋，安定她的情緒繼續解釋：「那夜當你哭著入睡，她以一種靈魂的方式出現了、就在我的房間、我的床前，低吟著她經常輕哼的夜曲、俯身親吻了睡夢中仍哽咽的你……然後才帶著笑容，徹底消逝……」「不可能！那一定是哥哥在做夢、這種事情……太荒謬了！」「海音，相信我，雖然讓你遭受了這麼多難過的事……但我從來不曾對你說謊，不是嗎？」「………………」面對海世的反問，即使是這種情況下的海音也無法駁回，因為他確實是個絕對守信用的人，從來不承諾做不到的事、不說無根據的話，這也正是她一直以來、即使潛意識中心有芥蒂、卻仍能放心依賴他的原因。「……那麼、哥哥呢……？」海音更加用力地揪緊了海世的軍服，細弱的聲音幾不可聞：「……哥哥又是怎麼想的呢……？」聽到這樣的發問，海世便知妹妹八成是已經相信了，他停下了輕撫她的手、將她抱緊。「你是我的妹妹，海音。」 ──而我是你的兄長。「無論你是人類亦或怪異，在過去、現在與未來，你都是我唯一的、最珍貴的妹妹。」 ──即使並非一母同胞，我們之前仍然擁有斬不斷的羈絆。「放下一切束縛，去做你想做的事吧！有栖宮家本就是我該一肩扛起的責任與義務──父親加諸於你的那些社交活動，也絕非想讓你代表這個家、成為陛下的其中一枚棋子。」 ──有栖宮家世代近身服侍著天皇的直系血脈，這條路荊棘重重、只須讓我來繼承父親的衣缽面對就好。「…………想說什麼、想做什麼，全部都告訴我吧！我們一起來說服父親，無論是你討厭的相親、還是想要出國學習，都讓我來跟你一起想辦法吧！」 ──海音……唯有你的幸福，才是對我最終的赦免。 ──所以自由地從這片狹小的池塘，游向廣袤的海洋吧！海世堅定的言語聲聲敲擊著海音的心臟，充斥體內的不安逐漸平息，可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，她顫抖著埋首於在海世懷中，像是要將長久以來的一切宣洩那般開始大聲地哭嚎。黑暗會遠去，光明會到來。在漫漫長夜之後，無論是海音或海世，終於再次迎來了曙光。